我呆滞地看着面前的一切，连卫子悦的话，都没有听见。
卫子悦，他再一次救了我。
箭雨停下的刹那，卫子悦快步走到即墨贵妃的身边，执起铁鞭，“啪啪啪！”，极狠极辣，一下一下地，打在她的身上。
他的神色，遍布着让人心惊胆颤的恐怖。他的声音，携带着让人不明觉厉的恼怒：“贱人！就算离开皇宫，你还是如此狠辣！秋惑跟你无怨无仇，你干嘛要害她？”
这个人，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卫子悦吗？此刻的卫子悦，和当初冷宫中的那个他，简直判若两人。
即墨贵妃抬头，一脸的淡定，瞳仁中，甚至有些莫名地讽刺：“呵呵，卫子悦，你随意。”
不就是被打吗？她不怕！
卫子悦不说话，手上的力道，越来越重。铁鞭落下的声音，越来越响。
“啪啪啪……”
即墨贵妃的身上，血液不停地流淌，她死死皱眉，咬牙忍痛，就是不出声。这个女人，太能忍。
可是，为什么我却在她的眼神中，看到了某种，快乐的神色。我有种怪异的感觉，她是故意的，故意惹恼卫子悦。
我冷冷站在蛇窟中，莫名有些不解。卫子悦竟然为了我，打一个女人？如今，他不光救了我几次，还动手，打了即墨贵妃？
记忆中，卫子悦是从来，不屑于打女人的。
卫子悦，我怎么，越来越看不懂你了？
当然，我看不懂的，还有即墨贵妃。她不是我娘亲的朋友吗？在皇宫的暗道众，她不是还救过我吗？可是，方才，她居然想要，置我于死地？
在我最纠结的片刻，“啊！”地一声，我抬眸，目光所及之处，即墨贵妃的双目，终于彻底闭上。
可是，我分明在她的脸上，看见了解脱，看见了快乐。
卫子悦居然杀了她？
卫子悦转身，温柔得，好像从来不曾生气过：“秋惑，走了。”
我愣了愣，点头，随他离开蛇窟。
可是，不知道为什么，我的身后，似乎有一种力量，拽着我的身体。
我的脸，不受控制地回眸，却看见，一动不动的即墨贵妃，居然再次睁开了眼睛，她看着我，在卫子悦看不见的地方，用唇语，说了什么。
我压下惶恐，我的思绪，却再次凌乱不堪。
即墨贵妃最后告诉我的，居然是江山令的下落！
我看着她，用唇语传递着我的疑惑：“为什么？”
即墨贵妃不说话，笑了，这一笑，很真，很快乐。她的手，渐渐垂落，我知道，这一次，她的眼睛，不会再睁开了。
可是，我却在这一刹那，突然明白了些什么。
即墨贵妃没有告诉我的是，她在看到我的第一眼，她就知道，我的到来，是来结束她的折磨生涯的。
所以，她才故意害我，激怒卫子悦杀了她。
可是，我却对卫子悦的做法，表示不理解：他不是一直想要天下吗？即墨贵妃知道江山令的下落，可是，他为何要为了我，杀了即墨贵妃？
卫子悦，你真的，越来越难猜了。
我抬眸，叫住少年：“卫子悦，你怎么能杀了她呢？”
卫子悦转身，目光如炬，有着让我懵懂的情深：“她敢杀你，所以，她该死。”
我不说话，心乱如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