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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6 章(2/2)

音乐起,竞标成功的这一对对,在舞池中脚步翩然了起来。其他每一组之间都是情愫流转的,只有任司徒和林佳琪这一组,共舞成了其次,聊天成了主要。

“大耳朵你个没良心的,毕业的时候,你还跟我计划着我们要去哪里哪里旅游的,结果你就不见了。打电话去你家里也没人接。那时候你是不是去找那个在美国的大哥哥去了?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。”

任司徒摇了摇头,对于前尘往事她不便细说,只道:“他就在现场,待会儿带你去认识下。”

“我跟我老公一起来的,他要是知道我撇下他去见帅哥,他不得吃醋死?”

林佳琪语气里透着甜蜜,任司徒听着便笑了,可下一秒又忍不住锁起眉头问,“你出七万跟我个女的跳舞,你老公没准也气得半死了。班长也是开玩笑的,今天的费用还是大家平摊的,你可别真的一手包办啊。”

“和当年一样,我这次也是受人之托,替人竞标你的。”

林佳琪突然笑着说。

“你说什么?”因为有音乐声的掩盖,任司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
林佳琪却并没有回答她的疑惑,舞步和音乐都还在继续,任司徒正要配合着林佳琪的舞步上后退一步,却蓦地撞到了一个人,任司徒正准备收脚,顺便回头说句对不起,却在这时,林佳琪松开了她,而被她撞到的那人,直接揽住了她的腰,把她搂了过去。

只在这短短的一瞬间,便已经交换了舞伴,任司徒一头雾水,抬眸看向自己的新舞伴,瞬间就愣住了。

任司徒僵硬的跟着他的舞步,即使隔着面具,她又怎么会真的认不出他来?

任司徒忍不住伸手去摘他的面具。却被他准确的捏住了手腕。

华尔兹还在继续,舞步流转间,是因为其他共舞的人也开始交换舞伴了,还是因为这些人正鱼贯地退出了舞池,她的余光才会扫到那一重重的人影变幻?任司徒没有工夫去定睛细看了,她只能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。

直到最后,偌大的舞池里,就是剩她和他了。

他是那样真实的存在着,他的呼吸,他面具下的那双鹰一样带着寒光和炙热的眼睛,他覆在她腰后的那只手,他引领着她旋转、驻足、停顿的脚步……

任司徒终于忍无可忍地推开他。

她停了下来,音乐也随之停了下来。

任司徒上前一把扯掉面前这男人的面具。果真是那张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。

“姓时的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
任司徒已经顾不得舞池外站着的或明真相或一头雾水的老同学们,几乎是在对着时钟尖叫。

在场的其他人全都被服务生们和班长请走了,大厅里最终变得空旷如墓,时钟始终没有回答她,只朝不远处那最后一个留在大厅里的服务生点了点头,瞬间,吊顶的大灯亮了起来,整个场内四周的厚重的窗帘也应声划开。

服务生走了出去,替他们关上了门。已经开始运行的投影仪,开始将一幕幕任司徒或怀念、或不愿回想的影像投射在了连天的落地窗上。

时钟憔悴的声音,伴随着那一幕幕的影像,落进任司徒心里:

*

任司徒,我终于知道,我不在你身边的这些年,你都经历了些什么。

*

这里,是你待过的病房。

1614号床,现在这个床位是空的。

但它隔壁房,如今也住着个烧伤病人。我和聊了一下午,她告诉我,其实身体上最痛的时候,她已经熬过去了,可是心里的痛,恐怕永远也熬不过去。

你也和她一样吧?成夜成夜的做恶梦,一次又一次的梦到自己回到了火海,看到自己身上的疤,觉得特别丑,觉得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你……

*

这里,是你念书的大学。

你最常待在哪里?

是图书馆?我是租这个亚洲学生的卡进来的,你觉得我跟他长得像么?

还是这片草地?这儿的草很绿,但也很扎人,我只坐了两分钟就受不了了,看来你不会常在这儿晒太阳。

或者是宿舍?这里我是真的进不去了。不过站在我现在这个位置,可以看到所有的窗户,那一扇窗里,是你曾经住过的?

或者,你会来这间酒吧?你跟孙瑶说过,你最爱这里的墨西哥调酒师调的醉生梦死,可现在这款酒已经不卖了,调酒师虽然还是墨西哥人,但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一位。他向我推荐了这款Punch`Royal,挺好喝的,下次我们一起出国来这儿喝?

*

……

……

……

他去了那么多地方,国内的,国外的,任司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,眼泪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,源源不断的流下来,滋润她那颗早已被迫干涸的心。

直到最后,影像里的他开着车,来到了一栋三层民居的花园外。任司徒听见影像里的他说:“这里,是任宪平家。”

任司徒心里咯噔了一下。

时钟却没有把DV机带下车,DV机就一直放在挡风玻璃前的操作板上,任司徒能透过镜头看见他下车,继而走到了那栋民居前,按下了门铃。

影像在这里就断了。

等时钟的声音再次在影像里出现时,他把镜头对准了中央广场的一角,刻意没有让脸入境:“你是不是一有心事就来这儿喂鸽子?”

任司徒看不下去了,抹一把眼泪,收回视线看向身旁这个脸色平静、但眸中片片波澜的男人。耳边继续传进影像里的、他的声音:“孙瑶给我看了一张你在这儿喂鸽子的照片,照片里的你怎么可以这么……这么让我心疼?”

任司徒看着现实中的他:“你是不是打他了?”

时钟也回眸看她,笑了笑:“不继续看了?”

“我问你是不是打他了?”

“任宪平吗?”时钟收起了笑,点点头。

任司徒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又哭又笑像个疯子:“你傻吗?专程跑美国去打人?”

他笑了下:“好像是挺傻的。”

任司徒忍不住抬手,想要碰一碰他脸颊上的擦伤,可是又忍住了,怕弄疼他。时钟在这时捏住了她的手。

他的另一手上拿着钻戒。

“……”

“那我问你,任司徒,你愿意嫁给这个傻子吗?”

作者有话要说:大耳朵要答应他吗?

有童子说要虐任宪平那渣爹,其实现实有时是残酷的:恶人不一定有恶报。

在我的故事里,不提恶人有无恶报,只提有情人能否终成眷属,ok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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