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一上午，叶婼没有回工地，而是去华兴总部走了一趟，拿些工地的陈年资料。
因为刘副总被她“整垮”的事情，许多人看着她的目光透着不善，尤其是那些在公司工作了很多年的员工就差没有当面给她脸色看了，叶婼一心想着工作，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。档案室查找资料和复印资料需要时间，她便走向敞开办公区，准备去跟陈姐等人打声招呼。经过前台与办公区之间的通道时，她听到旁边的会客室里隐隐传出喧闹之声，透过半透明的玻璃墙，她还能
隐隐看到陈姐等人在和一些人争执着什么。
出了什么事？
她推开会客室的门，看到五六名中年男子围着陈姐等几名行政办、人力资源部的人员，挥着手中的报纸和杂志，大吼大叫着，神情十分激动。“我看了你们企业的报纸和杂志，上面不是说华兴要当一家追求社会效益、承担社会责任的良心民企吗？你们企业在人才市场上挂出那么大的横幅，要招收大量的基层员工，像保安、保洁员、仓管部、
后勤人员什么的，这些活我们都能做啊，而且我们的要求也不高，又能吃苦，你们为什么不能要？”
“不是我们不要，而是来应聘的人太多了，我们已经招满了，实在接收不了这么多人。这样吧，我们保证，下次再有招聘时一定优先录用你们，你们先回去好不好？”“招满了？骗谁呢！你们才招聘三天，一共要招五十多名基层员工，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招满了？你们是不是歧视残疾人和退伍军人？你们看不起我们的话，就不要打广告说你们企业为社会提供了多少就
业岗位，就不要说自己是良知民企……”
那些男人说得很大声，震得叶婼的耳朵“嗡嗡”作响，她赶紧把门关好，省得他们的声音传出去。同时，她闻到了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汗臭味，难受得有点想吐。陈姐等人耐心的解释：“各位同志，事情是这样的，虽然我们在人才市场挂了三天的招聘广告，但我们事先已经与劳务介绍所、人才市场等机构合作，让他们帮我们公司招聘合适的员工，所以我们的手
头上有很多合适的应聘者，相较之下，你们来得晚了点……”“晚什么晚？”那些男人嗓门拔得更高了，还拍起桌子来，“你们华兴那么大个企业，手下有十几个公司，员工好几千人，难道连我们几十号人都搞不定？聘用残疾人和退伍军人又不是没有好处，税收都
可以减免的……”
叶婼听到这里大概明白了，这几名男子大概在为残疾人或失业的退伍军人找工作，找到华兴来了。说起来，华兴旗下的工厂一般都重点聘用当地人，很少从别的地方招人过去，而城里的公司、办公处在招人时比较讲究形象，就连保洁员、保安等都要求中专以上文化，长相端正且年纪不能太大，像
退伍军人这一类人员就招得比较少。至于残疾人员，由于华兴以制造业为主，管理严格，对员工的个人条件要求较高，残疾人员很难达到这些要求，更是很少招聘。
“这样吧，”人力资源部的职员已经很头疼了，却不得不保持良好的态度，“我现在就向上级反映你们的要求，你们先回去等消息，我保证三天之内一定给你们答复，怎么样？”
“我们不吃这一套！”一名精瘦、黝黑、看起来有几分威严的中年人又拍桌子，“你们现在就叫你们领导来，我们亲自跟你们领导谈。你们不要我们，就得清清楚楚的说出来我们到底哪点不行！”“你看看你们的企业报纸，上面是怎么说的？”有人指着上面的报道道，“回报社会，华兴今年将重点招聘退伍军人，我们就是看到这些宣传才来的，结果你们说你们已经招够了，这不是骗人吗？骗全社
会吗？小心我们去告你们啊！”